很久之前

“你们每个都有各自的意义，有的人将贡献智慧，有的人将贡献勤勉，有的……”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下，用加强的语气说：“甚至是鲜血，这让我们体现出与众不同，让我们能直面厄运，从逆境走入顺境，最终改变自身以及周围的命运，或者说，我们缔造了命运。”

(相关资料图)

这是这堂课他讲的最后一句话，时间到，下课，学生们离去。在多数人心中，这堂课显得有点无趣，因为在平常的耳濡目染中，他们早就心领神会，不需要老师再喋喋不休的灌输。

不出意外，课后，又是她主动找了上来，但并不是就课程内容，而是关于他。

“你在讲课时有点心不在焉。”她直言不讳，“而且已经有很几次了，为什么。”

“我……”他想要告诉她，他要暂时放一放授业，想去尝试些别的。他和路西法在私下讨论了一些禁忌性的话题，那怕传出只言片语都足以让他们永世身败名裂。他有时觉得可笑，面对全知全能的上帝，这种思想真的有必要吗，你说的每句话或许这会就在他耳边不断循环，可是内心深处，他也渴望某些变数。

看到他欲言又止，她追问，“你在这几次课上反复提到命运，是不是想要缔造什么新奇却危险的可能。”

她真敏感！如果是别的事，他绝不会吝啬赞许，可这次，他选择了沉默。不能让她知道，如果他真的加入路西法的行列，那可不是用单纯危险可以形容的，这将对整个宇宙带来什么影响，谁都不敢妄下结论。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关心的目光令他更为怯懦，他希望她能远离这件事，可心里却又期待某种回应，“如果……我经过深思熟虑做出选择，你会支持并追随我吗。”他有信心，一旦计划实施，响应路西法的天使绝对不会少于1/3，很多有头有脸人物都先后表态会加入。

她的回答是，“我要先知道你选择的是什么。”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正式对话，过了一段，那场席卷整个天堂的叛变降临，他们站到了对立面。

在往后的很多日子里，她都认为，那次对话就是序幕。她有点遗憾，为什么没能早听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她还是透过十一之口了解到玛门加入了叛军。要是早点发现，她也许有机会在老师万劫不复前把他拉回到正确的阵营里。

现在

“你在想什么。”一群飞过的天使看到在花园内不起眼角落中只坐着她一个，有好事者看到她若有所思，便降落下来。

努梅莎特从抬起头说，“过去的事。”

“在想你的老情人！”有个天使打趣说。

“他不是我情人。”努梅莎特冷静的纠正说。

其中一个年长的天使告诫道：“除非牵扯到与地狱的公务，否则你还是不要在他的身上多花心思。”

自从卡赞与玛拉基暗地交易的事曝光后，天堂内为了杜绝这此类事情失控，进行了系统的内部排查，并对部分天使的职责做出了调整，因为跟玛门曾经的关系，努梅莎特也受到了牵连。

黄金圣城内的大小天使都知道，努梅莎特是玛门的最大遗憾。本来时隔多年，这种事早该平息，却因为后来阻止柯森时发生的某段插曲重新回到了众人视野。当她回到天堂，迎来的不是得胜的鼓励，而是天使长们有点刻板的询问，关于玛门买到她后都对她做了什么，二人有没有交换天堂和地狱的信息，问询时间长的令她厌烦。

“他在不久前因帮路西法在地球进行某种勾当而被复仇者联盟发现，差点毁了佛罗里达。”有名天使刻意说。

这些家伙什么意思，难道要把这归结于我。努梅莎特是听说复仇者在战斗中为了分散玛门注意力，用魔法制造出她的形象，结果反而激怒了玛门，但这又不是她授意的。有时候她觉得，是不是真得她和玛门兵戎相见，其他天使才会打消猜忌。

当年的叛乱中，二人始终没有交手，以努梅莎特当时的实力，根本没资格去独立应对玛门。倒是路德与他进行了一场堪称激烈的对决。

我为什么要纠结这些家伙的话，她是被玛门强吻过，但不论是上帝或者天使长都没有追究，除了极个别行为，她始终没有认同玛门的所作所为，不论他是出于本意还是单纯的奉路西法之命。

也许他们没有深意，只是单纯出于玩笑才这么说，努梅莎特无意追究，“我不打扰你们讨论花边新闻了。”她要离开黄金圣城，去地球，似乎今天扎坦弥亚又会出来玩，努梅莎特想见到她，还准备了一块铺路砖给她当零食。

“你又要去抢莉莉丝的孩子了，难怪她最厌恶你。”天使们立刻找到了新话题，纷纷议论起努梅莎特和扎坦弥亚的事，在他们看来，努梅莎特完全是自作多情，这个小莉林也许现在有点可爱，但等她长大，就会成为像她妈妈一样的恶魔，如果努梅莎特为她陷得太深，不但有损于身份，甚至可能危及天堂。

努梅莎特可不在乎莉莉丝怎么想，总之她就是疼爱扎坦弥亚，这是个，不能说完全的好孩子，有些恶劣，甚至恐怖的行为。可努梅莎特相信只要外界引导得当，这孩子就能投向光明的一面。她在几次灾难中贡献力量，不管是否出于真心，“我可不是为了让莉莉丝高兴才去关心那孩子的，她比莉莉丝更值得天堂的关爱。”

“只要不给天堂带来麻烦，如何与别人相处是你的自由。”有个天使说,“但我得告诉你，她现在不在地球上。”

这感觉对扎坦弥亚来说并不陌生，她去过外太空，虽然次数局指可数。“这船结实吗。”再过不久他们会经过小行星带，她可不想这艘看起来像是维京人时期的古董被不规则的天体砸坏。

“你放心好了，它非常结实，虽然不能媲美弗雷的斯基德普拉特尼，可用它遨游星辰大海完全没问题，你甚至可以乘着它近距离观赏黑洞。”船的拥有者说。

扎坦弥亚对黑洞没什么兴趣，她想要去相信对方的话，可是她妈妈的教导这时又回荡在脑海里，如果有谁能跟魔鬼比赛蛊惑人心的能力，那眼前这个人绝对是首选，他是洛基，冰霜巨人王劳菲之子。

我在跟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搞出诸神黄昏的人在一起，太糟糕了。扎坦弥亚在考虑要不要放弃这次旅行，她的生活中不乏各种常人一生都无法经历的奇妙旅程，但是让她和洛基在一块，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以防这家伙为了某些理由从背后给自己一刀，他绝对做得出来，

“你在害怕什么。”洛基看着扎坦弥亚的反应，觉得好笑，这个暗影位面的小莉林看来对他十分戒备，这大可不必，“看来你既没有遗传你父亲的狂暴，也没有遗传你母亲的狡诈，你到底是怎么成长到这样的。”

扎坦弥亚可不喜欢让洛基这样点评自己，“我才不害怕，只是这与我幻想中的乘船去外太空有点不一样，我喜欢那种更具现代科技的飞船。”她多么想要斯塔克设计的穿梭机。

“打扰一下。”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说话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穿着西装的鸭子，“为什么连我都被牵扯进来了。”

霍华德怪鸭永远忘不掉上次太空之旅，他收到厄洛斯邀请，夹在很多纵横宇宙的大人物中间去见证灭霸的遗嘱，那是一次相当糟糕的聚会。所有与会者非但没有从灭霸之死中感到任何安慰，反而是重重阴谋笼罩心头，随着黑暗教团的袭击，他还差点命丧黑洞，逃出来后，他返回地球，如无必要之事，他本不想参与任何星际旅行，可因为一个莉林的上门，让霍华德再度深入到未知的宇宙。

看到这家伙，扎坦弥亚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它是来自其他世界的神奇智慧生物。而是，如果把这家伙送到附近唐人街的烤鸭店会不会很有趣。强尼曾带她去那里吃过一回烤鸭，味道还不错。

“这纯粹是意外。”扎坦弥亚不能太露骨的表达对于美食的兴趣，她找到霍华德只是为了打发点时间，“要不是这个，”她手里拿着一枚特质的金币，这是从她妈妈的卧室里偶然翻出来的。扎坦弥亚偶尔喜欢偷偷潜入莉莉丝的卧室，胡乱的用一些化妆品，这枚金币是意外发现。金币做工相当古老，老的她怀疑这不是人类文明的产物，她喜欢金币的做工，想要弄清出处，又不敢去问妈妈这是什么，所以她带着金币去了地狱，想看看喜欢收集宝物的玛门是否知道，却得知玛门并不在地狱，于是她来到地球，看有没有学识渊博的人知道，没想到误打误撞来到了霍华德怪鸭的私人侦探办公室。

我可不是陪小孩玩游戏的保姆，霍华德不想接这活，他打算随便找个话题，陪这孩子聊聊，搪塞过去就完了，没想到因为自己无意识中说见过上帝，把扎坦弥亚的兴趣给挑起来了。

“真的是上帝，那他有没有说自己的病什么时候好的。”她可不记得努梅莎特或者其他天使有提过上帝曾服用含锂药物来治疗精神疾病，当然，可以理解，牵扯到形象问题。

“我记不太清楚了。”霍华德是只生活在人类社会中的鸭子侦探，不是天堂八卦新闻收集专家。

他本想结束这个话题，不过看到扎坦弥亚饶有兴趣，霍华德决定再多说一点，希望扎坦弥亚能在过足瘾后就离开，他真不想为了一枚古旧的金币跑腿，正当他要讲到加百列等天使长意图克隆上帝却失败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我的不请自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来者身着偏绿色的仿风衣风格的服饰，肩上有护甲以及动物毛皮，最显眼的还是他头上戴着的金色角状头饰。

“你，你是……”扎坦弥亚瞪大了眼睛，她知道对方是谁，他的名字在神魔圈里被屡次提及，他摇摆不定的立场近乎令所有人都厌恶。

“洛基！”霍华德鸭叫了出来，他突然预感今天会很糟，先是一个莉林找到他，现在又来了一个神，还是那种专门带来麻烦的神。

“你好，元素小莉林。”洛基挂着礼貌的微笑说，“啊，让我们直接点，进入正题。”他变戏法式的拿出一枚金币，炫耀的在扎坦弥亚眼前晃着，“我想，我可以给你提供点意见。”

“这是我……”蓦然间，扎坦弥亚发现自己兜里的金币不见，“你偷了我的金币。”

这个该死的贼，她必须不惜一切抢回来，虽然她说不准这东西对莉莉丝是否有用，但如果莉莉丝发现金币不见了，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在她有所行动前，洛基就把金币变回到她手里，速度快得让她根本反应过来。这看似玩笑的举动却让扎坦弥亚打消了贸然动手的念头，要是打起来，吃亏得是她，毕竟对方可是能与雷神对抗的存在。

霍华德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不熟悉莉林，却对洛基有了解，他可不希望办公室在顷刻间变成废墟，“如果你没有私人话题，请到别处去讨论，我……呃。”

他发现自己的办公桌等熟悉的事物全不见，脚下踩的也不是地砖而是木板，周围的墙壁消失，视野开阔，他正在云海之上驾船遨游，“你把我变到了，嘿，让我回去。”

“对不起，旅程已经开始，现在不能折返，你可以去下层睡个觉，或许等你醒了，我们的旅程已经结束了。”洛基慢条斯理的说，从他的言行看，压根就没有返回的意图。

霍华德无奈的转身进入船舱，“我真该早点打发走那个小姑娘，全怪她，不是她我不会卷进来。”

扎坦弥亚探头朝下看，他们已经飞得很高了，城市的轮廓根本看不出来，很快连陆地都被云团遮盖，“嘿，你这是绑架，放我走。”如果洛基不答应，她就跳下去，反正她会飞，打不赢，要逃她还是可以的。

“别紧张，就当是一次冒险。”洛基尽量摆出一副安慰人的样子，“看来你对我有很多误解，这样吧，让我们换个角度来互相了解一下怎么样。”

换个角度，扎坦弥亚不知道对这句话该如何理解，因为她看到面前出现了好几个洛基，不同形象在眼前晃，让她觉得茫然。这些人里，有长得比较老的，有很魁梧的，还有女性，妩媚的程度能媲美她妈妈，还有两个小孩样子的，甚至一个猫脸洛基。

“怎么样，你可以选一个作为交流对象。”这些洛基异口同声的说。他们看着扎坦弥亚，等待她的选择。

这家伙的魔法真要把我搞晕了。扎坦弥亚苦着脸，从这些洛基的脸上，她看到诚挚、狡诈、顽皮、轻蔑，不同的态度交叉在一块，让她无所适从。

“快点选，别让洛基妈妈久等。”女子外貌的洛基说。

他们中的一个少年洛基立刻说：“你该保持距离，她看上去被吓到。”

“她当然害怕，毕竟我是洛基，诸神黄昏的缔造者。”比较老成的洛基说，“虽然她是个莉林，并且5岁是就觉醒了强大的破坏力，但她仍是孩子……”他开始娓娓道来扎坦弥亚的一些情况，包括扎坦弥亚的生理缺陷，成长经历。力量觉醒后，莉莉丝为了培养她的杀戮能力，故意把她丢到一处聚集着变态的秘密会所，这里的人以折磨杀害年轻的男女为乐，却被扎坦弥亚抱着玩的心态在半个小时内血洗，无一幸免。

“闭嘴，不要说。”她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反而让她感到危险，似乎自己从小就被一双眼睛监视着。

“选好了吗。”一个外表如小号冰霜巨人的洛基催促道。

“就用原来的样子吧。”扎坦弥亚说，她已经厌倦眼前这些洛基了,“不要玩分身游戏了。”这些人简直比她的哥哥姐姐还难应付。

其他的洛基都消失了，剩下的那个坐了下来，“我还以为你会对同龄人的外貌有好感。”他仰头看了眼上空，已从深蓝转向漆黑，船已经脱离了地球大气层，驶入广阔的太空。

“为了强化信任，你可随便问我点什么，我知无不答。”洛基说。

眼看这趟旅行在所难免，扎坦弥亚索性把畏惧的心情收起来，既然他说会回答问题，这确实引起了她对于北欧神的兴趣，平时在家里，莉莉丝可不会跟她讲这个，而在强尼身边她更是接触不到，努梅莎特不知是出于个人原因或是天堂的规定，极少去谈其他神族，似乎只是模糊的说过曾有个天使和托尔斗过酒。

“你真的变成过海豹吗。”扎坦弥亚的第一个问题让洛基有点诧异，他以为小莉林会问一些更加著名的事。看到洛基愣在那，扎坦弥亚又详细复述了问题，“你和海尔达姆真的为了一条项链变成海豹打过架吗。”

与其说是问题，不如说是一次对洛基曾经那些恶趣味事迹的回忆，扎坦弥亚问了很多无关痛痒的事，洛基真的要靠靴子才能飞吗，奥丁的坐骑真的是他变身母马生的吗，他和女巨人约会时，他的原配是否知情，以及托尔是否为了夺回妙尔尼尔扮成新娘，而他扮成侍女。

“这些都是好几个诸神黄昏前的事了，”洛基喝着酒回答说，在今日，回想这些陈年往事他甚至都会自鸣得意，有些则不愿意承认，曾经的他喜欢看人家当众出丑，但他自己不愿意成为出丑的中心。

这孩子对于北欧神的理解不会全是从网上那些乏味的神话书籍中得来的吧，洛基有时会去纠正一些描述，因为很多事发生的年代可比扎坦诺斯与原始复仇之灵同归于尽还要早，“知道我对你最感兴趣在哪吗，你，元素莉林，扎坦诺斯与莉莉丝的女儿，你的父母曾和天堂以及各类人类势力有过无数殊死搏斗，而你，他们共同的孩子，却能跟父母的敌人相处融洽。”

“我认为这不是问题。”扎坦弥亚满不在乎的说，“布雷兹先生和爸爸相处得可融洽了，凯屈先生，玛丽对我也很好。而且，我喜欢见到努梅莎特。”

洛基依旧挂着标准的微笑，可他缜密的内心却在分析，这孩子绝对是个特例，能在莉莉丝的养育下没有彻底倾向邪恶，这与她后天接触的人与事有很大关系。毕竟一个小时候就杀人的孩子，到现在都没有给地球带来太大破坏，与强尼、努梅莎特在有限的接触时间内的努力教育密不可分。这让他想到芙蕾雅，毫无血缘的母亲，她对他的呵护，他回报给她的伤害。洛基自问确实变了，从外到内，换做以前，玛勒基斯的联军再强千百倍，他不需要刺伤任何人，只需动点心思，耍点子嘴皮子，就能令再恐怖的势力瓦解。

“你怎么了，洛基。”扎坦弥亚看到洛基分心了。

掩饰真实的内心对洛基从来不是难事，在无数世纪，他面对过形形色色老奸巨猾的人物，在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面前更是轻而易举，他那蕴含着无限魅力的嘴刚要张开，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臭味打断了。

他们在宇宙真空中行驶，怎么会飘来味道。

“这，真是太……”扎坦弥亚掩着口鼻，就算她也没有闻过这样的臭味，这种腐败的臭味，像是从一具巨大的，已经腐烂的上万年却还留有大量残余的尸体上散发出来的。

船舱的门被猛地推开，霍华德的脸显然因受到刺激而扭曲，“这趟航行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目的地是全宇宙最大的垃圾场。”腐臭的味道浓的已经穿过甲板，进入船舱，将在下边休息的霍华德给逼了出来。

他在等着洛基的解释，从对方的表情，明显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就在霍华德忍不住想要深入追问时，几根羽毛飘到了他面前，“这是……”

羽毛很丑陋，像是在沼泽中浸泡了上万年，这些作呕的气味就是从羽毛上散发出来的，这只是开头，更多的羽毛飘落，羽毛的主人也随之现身。

只有洛基还笑得出来，扎坦弥亚和霍华德目瞪口呆，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些羽毛源自一群天使，一群成为僵尸的天使。她们的皮肤和骨肉都腐烂的难以直视，浑浊的眼白毫不生气的盯着船上的人，从她们身上你感受不到可怜，而是可怕。她们手里持着剑却与自身的情况完全相反，每一把都锋利无比，闪耀的光芒仿佛在宣布能随时投入战斗。

“僵尸，怎么又是僵尸，而且连天使都成了这样。”霍华德畏惧的环顾着，发现他们的船已经被这些手持武器的僵尸天使包围了。

“她们怎么了，成了这副样子。”扎坦弥亚说，她记得努梅莎特曾说过，如果天使死掉，会被上帝从宇宙中再度救出来，可眼前这些天使，显然出了严重问题。

她们属于天堂那个层次的，怎么从没听努梅莎特提起过，扎坦弥亚壮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刚要说话，一把剑就指向了她，离她最近的天使张口，那声音干瘪的就像嗓子里有某种东西在蠕动，听着让人不舒服。

“外人，你们未经女王许可就闯入了这里，可是……”

扎坦弥亚根本不想让这个声音再来折磨耳朵，“女王，这真把我搞迷糊了，这里可能有点误会，你们看上去，”她停顿了一会，在想接下去的话会不会冒犯到这些天使，可是不待她说完，洛基就主导了话语权。

“我是洛基，劳菲之子，来自阿斯嘉德，这位，”他指着霍华德怪鸭说，“居于中庭的鸭子侦探，还有，”他似乎刻意让扎坦弥亚处在一个焦点的位置，“扎坦弥亚，暗影位面的莉林。”

在他介绍完扎坦弥亚，僵尸天使们有了很激烈的反应，近乎死寂的身体呈现出一种逐渐要爆发的状态。扎坦弥亚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睛盯着，内心越来越不安，这些僵尸天使很在意她，并且绝非善意，很多天使已经摆出蓄势待发的攻击姿势。

“洛基，你在耍什么阴谋。”扎坦弥亚冲他嚷道，一定是他，自从他介绍了自己，气氛就立刻不对劲了。

“扎坦弥亚，”一名天使念叨着她的名字，“暗影位面，莉莉丝的女儿。”

“对，”洛基补充说，“而且还是莉莉丝的掌上明珠，是莉莉丝和扎坦诺斯的女儿。”

这个满脑子都是阴谋的家伙到底在说什么，扎坦弥亚实在是不能理解。她确实希望莉莉丝能像普通的妈妈对待孩子那样疼爱她，可惜没有，她记忆中更多是莉莉丝带给她的不可亲近，偶尔会有点和颜悦色，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想方设法去讨莉莉丝的欢心。

为什么洛基的话听上去像是某种诱导，绝对没安好心。扎坦弥亚虽然不如洛基聪明，但足够机灵。可是她来不及发出质问，洛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连霍华德怪鸭也被他带走了，只剩下她孤零零地面对一群杀气腾腾的僵尸天使。

“撕碎这个莉林，让莉莉丝知道我们会怎么对待她的女儿。”从天使中爆发出这样的呼声。

不妙，不妙，非常不妙。扎坦弥亚所在的小船在一阵劈砍下变成了碎屑，这些僵尸天使尽管看着像是动作幅度过大就会散架，可攻击力着实不弱，她们对扎坦弥亚实施的一系列围追与截杀充分展示了她们卓越的集体战斗与杀戮技巧。

“你们等等。”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击潮中，扎坦弥亚左躲右闪。她想要辩解，她不清楚过去妈妈和她们有什么恩怨，她愿意道歉，她只是被洛基带到这的。可是这些僵尸天使根本不想听，只想把她乱剑砍死。

利用制造的黑暗令攻击的天使陷入失明，她的五指变作触手，把对方缠住，拼命挥舞，令其他攻击者不能轻易接近。扎坦弥亚可不愿伤害她们，如果她真跟天使为敌，以后怎么去黄金圣城找努梅莎特，她决定跑。扬起手臂，将被抓住的天使砸向她的同胞，扎坦弥亚开启传送，她要回地球，找爸爸和布雷兹诉苦，并让午夜之子陪她一块去找洛基算账。

传送门打开了，她却发现无法进入，有人施法，屏蔽了她的能力。

“洛基！”扎坦弥亚的在深空中愤怒的大叫。这并不能让那些僵尸天使同情她，她们再次集结成攻击阵型，准备发起更猛的冲锋。

想要逃跑除非把她们全打到，考虑到只有自己一个，扎坦弥亚不愿意令事态更加严重，于是举起双手：“我投降，别打了好不好。”

僵尸天使们暂缓了攻击，但依旧围着她，以防她有什么小动作，扎坦弥亚发现所有的出路都被堵死了，“我投降，真投降，不论我妈妈做了什么，我代她认错，带我去见上帝或者天使长，我能解释的。”

僵尸天使们用一种听着相当悚然的笑声作为回应，“上帝！你认真的吗，我们可不是那些古板的蠢货。难怪，以莉莉丝那贱人和黄金圣城的关系，你会认错。相信我，很快你就会为自己的愚蠢而后悔。”

她们把懵懂的扎坦弥亚押了回去，地点不是黄金圣城，而是一座建于荒芜的卫星上的巨大金属要塞，她们没收了她随身携带的物品，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部手机以及那枚金币，她们没有再搜出别的，便把扎坦弥亚关到了特制的牢房里。

我绝对犯了个大错误，扎坦弥亚以为这是某种误会，或许她妈妈又想出什么邪恶的计划，被天堂获悉，这些天使可能是受害者。但不管怎么样，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残酷的对待，这那是监狱，完全是拷问室。

头上是让她都无法承受的刺眼光芒，耳边还有不断响起的，让她忍不住神经抽搐的噪音，超过月球昼夜温差的环境几分钟就变换一次，“我要见努梅莎特。”扎坦弥亚大喊，对于她来说，有点过分了。以前她去天堂，迎接她的只是多数天使的冷漠，可不会像这样用尽一切手段折磨她。

她急切地想要见到努梅莎特，希望她替自己说情，她原意协助这些天使阻止任何可怕的事降临。

没有人来探望她，倒是扎坦弥亚喊完，牢房的环境更恶劣了，能让她喘息的间隙几乎没有了。

再待下去我一定会被她们虐死的，扎坦弥亚开始考虑怎么逃跑，她之前一直凭借力量在这个牢房里挣扎，现在则是想法设法要打破牢门。

“我建议你尽量让自己舒服点，别做无谓的挣扎。”正当她寻找薄弱点想要逃出去时，洛基的头像竟然出现在眼前。

扎坦弥亚恨不得把这张笑脸踩扁，自己落到这副下场都是他害的，他还敢笑，“洛基，你怎么不来这陪陪我，有种你就现身，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的威胁对于洛基来说根本不足为虑，“我是来提醒你的，你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

“错了？”扎坦弥亚不解。

“天使并不是天堂专属存在，而是有很多几乎互不相干的种族共同拥有的名号。”洛基说。

扎坦弥亚可不想在这种环境下听他的科普讲座，她需要出去，她用力量攻击墙壁，却无功而返，“冷静点，你这样于事无补，这座特制的牢房就是天使们用来关押以及拷问犯人的，自然异常结实，不借助外力，你想从内部打出来可是很难的。”洛基说。

“这些天使可真是精于此道啊。”扎坦弥亚痛苦的说，并发泄式的狠狠用脚踢了下洛基的头像。

洛基头像扭曲了一下并立刻复原，“继续之前的话题。除了黄金圣城的天使，类似的存在还包括古神欧希特制造的鸟人族，其中阿修罗因柯森的缘故最终也并入了天堂。另外，如果你注意过变种人，就会发现他们中也有个天使，还曾和强尼·布雷兹是朋友。”

扎坦弥亚这会的记忆力似乎变好了，她记起努梅莎特以前给她讲的知识，天堂内部也存在好几种天使，并非人类寻常的分类方法，比如阿修罗，比如然德基尔的黑翼大军，还有类似米迦勒那样的常识中的外表。努梅莎特本身也算个特例，上帝曾希望天堂内部显得多样化，所以在创造努梅莎特时，让她有别于其他天使。

除了天堂，在宇宙中还有另一批被视作天使的庞大势力，与北欧诸神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第十界，海雯的有翼战士，她们在天使女王的管理下，凭借雄伟的翅膀与锋利的刀剑，令其他九界的居民都不敢轻视。

“曾几何时，在他们与众神之父奥丁彻底翻脸前，他们曾受雇于奥丁，保护早期的人类免受各种可怕势力的侵害，当然了，与你认识的天使不同，海雯的天使热衷与财富。当她们认为与奥丁的交易不在有利于自身，双方便爆发冲突，愤怒的奥丁将海雯驱逐出了现实。直到后来因一系列变故，她们才重新回到我们的视野。”洛基侃侃而谈，像是一点不担心扎坦弥亚的现状。

“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扎坦弥亚问，如果这些天使与阿斯加德有冲突，不应该拿她出气。

“数万年前，海雯对抗过的势力就包括你的父母，尤其是莉莉丝，她为了报复天使女王对她的打击，率领子女们突袭了海雯的一座宝库，摧毁了她们的宝藏，并将一枚金币作为战利品，当着天使们的面，留下讽刺后扬长而去。”洛基说。

难怪搜出那枚金币后，那些僵尸天使的反应就有点不对劲，似乎对自己的态度更恶劣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扎坦弥亚彻底理解了，“可是，她们怎么会变成僵尸。”

“这些天使是当时负责看守宝库的，因为莉莉丝的缘故，天使女王迁怒与她们，将她们转化成了僵尸，作为给其他天使的警示。”洛基说。

“我该怎么办。”扎坦弥亚说。她虽然不至于被这种折磨彻底杀死，却也不好受。

“你已经很走运了，要不是你太小，她们怕你熬不住常规的肉体折磨而失去乐趣，你可能会受更多皮肉之苦。”洛基依旧挂着让人不爽的微笑。

“这叫走运，不，我应该早点反抗的，看在，不管是什么的份上，如果你想看好戏，就放我出来。”扎坦弥亚知道常规的哀求对洛基这种人几乎没用，所以想用其他手段试图让他伸出援手。

洛基对此早有准备，“如果我预料的不错，应该快了，你只需要等就行了。”

“等什么，你会来救我。”扎坦弥亚说。

“不。”洛基在她不满爆发前，赶紧补充说，“但援兵很快就到。”

援兵，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会叫谁来救我，别告诉我是那只鸭子。扎坦弥亚相信以洛基的为人干得出来，如果是这样，她反而要担心霍华德的情况，恐怕他真会被这些凶神恶煞的僵尸天使变成一顿冒着热气的鸭肉大餐。

“你该对他有信心的。”洛基很容易看穿她的想法，就在扎坦弥亚对此抱有疑虑时，折磨过程停止了，与此同时，牢房的门被一脚踢开，从外面飘来一阵粉色的雾气，手持双枪霍华德探出了半个身子。

“你要是没大碍就赶紧出来。”霍华德大喊，“时间很紧的。”

“你竟然没……”扎坦弥亚还没说完，就被人搂在了怀里，她感到无比熟悉的温柔，“啊，你来了。”

从缺口冲进来抱住她的果然是努梅莎特，看到她也来了，扎坦弥亚之前遭受的苦难所积攒的委屈都不见了，“努梅莎特！”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只要她有危险，努梅莎特永远会以最快时间赶到。

“你没事太好了，孩子，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努梅莎特抚摸着她的脸轻声说。

她的出现完全是洛基的杰作。在得知扎坦弥亚和洛基在一块，她就从天堂一路追随，以努梅莎特对洛基的了解，她是绝不希望这孩子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努梅莎特很清楚她与莉莉丝就扎坦弥亚的抚养及教育有着不可调和的分歧，莉莉丝不会松手，而扎坦诺斯不会同意，强尼更是无能为力，但不代表她会放任，她会利用每一个机会把这孩子导向正途，但必须避免这孩子在小时候接触太多有不良记录的人，洛基就在她的黑名单上。

利用天使特有的洞察之力，她追随着小船在太空留下的航迹。可当她自以为赶上时，却看到船上只有惊魂未定的霍华德，以及泰然自若的洛基，尤其是在他看到自己出现后，还很热情的向她伸手打招呼。

“能在这碰上天堂的天使一定不是巧合，是命运的安排。”洛基笑着说。

“她在哪里？”努梅莎特措辞严厉地问，在看到扎坦弥亚没有出现，她就隐隐的有种不安的预感。

不待洛基回答，霍华德就说，“那个小姑娘，洛基把她一个人抛在那了，那群邪恶的天使……啊，抱歉，”他立刻改口说，“不是指你，那些变成僵尸的天使一定不会善待她的。”

变成僵尸的天使，当听到这个，努梅莎特的表情就变得异常难看，她直接用剑抵住了洛基的下巴，“敢说一句谎话，我发誓对你不客气。”她都不知道付出了多大毅力才忍住没去砍了洛基。

洛基和颜悦色地说：“别紧张，那些海雯的天使……”

“海雯！”努梅莎特几乎尖叫着打断了他的话。“你把她丢到了一群为了钱，连孩子都能杀的疯子堆里。”天堂对于海雯的天使向来是敬而远之，他们承认这些女战士为守护人类做出的贡献，但也对她们的处世哲学难以认同。米迦勒曾评价，恐怕只有玛门的宝库能填饱她们的胃口。

努梅莎特极少动怒，她被强尼粗暴的用锁链勒住脖子时感到的更多是无奈与同情，被当做拍卖品摆上硫磺港她也只是用鄙夷的态度去面对那些恶魔，可这一次，她发现自己几乎要突破理性的边缘了。有时她也会反思，是不是对于扎坦弥亚的关爱有点过头了。坦白说，她怕莉莉丝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变相惩罚扎坦弥亚，好在目前没有这个迹象。不过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那怕付诸于武力，她也要从洛基嘴里问出更多信息。

“你想不想救扎坦弥亚。”洛基轻易就让努梅莎特冷静下来，“想救她，就跟我来。”

“那个，我可以回去了吧。”霍华德怪鸭试探着说，他不想参与这场不同天使间的战斗。

“不。”洛基说，“对于接下来的事，我们需要你援助。”

不经他同意，洛基就用魔法将一些武器配到了他身上，“用时注意点，后坐力可能有点大。”

“啊，你真体贴。”霍华德忿忿不平的说。

在洛基的带领下，他们潜入了僵尸天使们所在的基地，在指引他们找到关押犯人的地区，洛基就突然又消失了。努梅莎特顾不得生气，而是奔赴牢房，想要摧毁外墙救出扎坦弥亚，她不是暴力的信奉者，但为把这孩子救出来，她不介意破例。只要扎坦弥亚获得自由，她就会带和大伙迅速离开这里。

然而没等她有所行动，牢房内的酷刑就停止了，紧锁的门也被霍华德轻易打开了。

一定是洛基，他关闭了这里的系统。努梅莎特并不特别感谢他，她相信这里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图谋，不管了，先撤离这里是最重要的。然而，她惊讶的发现，连自己的传送能力都在不知不觉中被限制了。

就在这时，警报声响彻整个基地。

“我们跑不了了。”霍华德绝望的说，他紧握这两把枪，做好了殊死抵抗的准备。

“我们才不跑，我们打出去。”扎坦弥亚刚刚平息的怨气被警报引燃，既然这里的天使这么对待她，又不想让她们悄悄离开，她就要狠狠回敬她们。就算她妈妈得罪过她们，她现在也不在乎了。

这绝非努梅莎特本意，如果与对方贸然交战很可能引起海雯与黄金圣城的外交纠纷。她想要说服赶来的僵尸天使，放他们离开。但当这些天使不顾她的话，直接用武器攻击后，她放弃了这个念头，除了战斗，此刻不需要多余的话语。

“我刚刚意识到，”霍华德鸭靠着一堵墙，强忍着每开一枪，双臂就要大浮动摆动带来的疼痛。不过每一次扣动扳机，从枪管爆发出的巨大能量就会击退一大群围攻过来的天使。“我们潜入的一直很顺利，直到打开牢门都没有引起注意，这警报像是故意在等我们。”

“是洛基！”扎坦弥亚尖叫着，对于她来说，真不知道那边更糟，在牢房受罪，还是跟一群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作呕味道的僵尸天使战斗。她最初屏住呼吸，可当这些天使接近，她还是会被臭味刺激。她习惯了黄金圣城里那些天使的冷漠与白眼，却受不了这些海雯的天使。“都离我远点！”她怀疑如果待久了会不会被这些天使逼成洁癖。

身边的气流开始剧烈盘旋，莉林的能力让位于元素之力，在强风的作用下，空气质量提升了很多。

努梅莎特欣慰的看到，虽然扎坦弥亚加强了力量，但也仅是吹散了弥漫着的腐臭味以及对方的攻击，她并没有对这些之前不停折磨她的天使下死手。

“随着年龄增长，这孩子的力量对周围会越来越危险，你信不信，上帝曾断言，等她成年后，制造出类似卡特里娜那样的灾难，轻而易举。”路德曾用这样话来告诫努梅莎特，让她留意扎坦弥亚，似乎在路德和其他天使心中，扎坦弥亚依旧是对天堂和人类的潜在威胁。

我不信，这孩子与其他莉林不同，她有那些家伙不具备的品质。努梅莎特总是这么回答，她不会放弃，而这孩子也总用行动在支持她。

“你也是天使！”有些战斗力比较高的僵尸天使突破了风力阻挠，杀到身前，当她的剑与努梅莎特的剑碰撞在一起，对方显示出震惊的表情。

“我，”努梅莎特犹豫了一下，她不确定自报家门会不会带来更可怕的情况，自己已经暴露，而对方猜出她的身份只是时间问题，就在迟疑之际，对方的剑已经砍进了她的身体。

“努梅莎特！”扎坦弥亚再次尖叫起来，地狱火从她的手心溢出，她真急了，她要烧焦这些僵尸，让她们化作骨灰。

地狱火在通道中爆发，险些波及到霍华德，他不在射击，而是赶紧扑倒在地上，他感觉头顶与背部似乎烧着了，实际没有。扎坦弥亚的攻击点燃了一些天使，可是她看到没被点燃的天使迅速做出回应，启动了基地内的防火系统，喷出的并非水，而是某种白色气体，这些气体压制了地狱火。

“我们和地狱打交道的时间都超过你的年龄了。”一名僵尸天使说，针对地狱火的反制手段早就融入了她们的日常。

扎坦弥亚咬着牙，能量令双眼冒出恐怖的光，“既然你这么说，我还能干更多事。”她要为努梅莎特报仇，她要毁掉这里。

僵尸天使们重整旗鼓，准备发起新的攻击，但是，用于压制地狱火的气体混入了某些不明物质，部分区域的气体染上了粉色，这些粉色的气体聚合成人形，在一阵足以短暂击退她们的光芒中，努梅莎特完好无损的出现，“冷静点孩子。”刚才对她确实危险，只要再晚零点几秒，她就会被实实在在的砍伤。

利用改变自身机构，她骗过了对方。本来想要利用这个形态，找到攻击缺口，却看到扎坦弥亚情绪失控，为免她造成更大破坏，努梅莎特又连忙出现，“小家伙，你必须冷静。”如果她暴走，对她今后的成长绝对不是好事。

“我知道你是谁了。”僵尸天使中一名头领级的人说，“你是居住在黄金圣城里的那些无聊之人。”

“这是入侵，海雯与黄金圣城从没有冲突，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另一名僵尸天使说，这话令气氛更加严峻。海雯的天使们叫嚣着，要连努梅莎特也干掉。

“这个杂种莉林，还有你这个侵略者，我们会彻底撕碎你们，把你们的尸骸丢到熔炉里，至于你，”领头的天使指着霍华德，“今天的晚餐，我已经想好吃什么了。”

霍华德对着她就是一枪，他可不想被端上餐桌，“去喝防腐剂吧，你们这些丑家伙。”

部分僵尸天使被能量击飞，而躲过的天使以惊人的速度冲到他面前，利刃随之砍向手臂，霍华德无处可退，只能用枪去挡，当他再次望向武器，发现只剩下半截。

对方以为他已经失去了攻击手段，没想到霍华德迅速丢掉枪，同时起腿踹中了这名天使的膝盖，在她因疼痛而向前跌倒的瞬间，他的拳头精确无误的落在了她的脸上。他夺下对方的武器，凭借训练有素的身手，继续抵抗。

“我只是想要带这孩子走……”努梅莎特争辩没有带来任何效果，对方凶狠的攻击堵死了所有谈判的可能。

每一次挥剑，都会使问题更加严重，可她不能停，努梅莎特知道，此刻只要稍微松懈，迎接她的就是死亡。如果她不能劝阻这些人，就只能尽量在不造成太大破坏的前提下杀出去。

“孩子，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离开，懂了吗。”她对扎坦弥亚说。她看到小家伙已经点燃了很多地方，虽然基地内的防火系统仍在运作，不过因为火势持续，增援的天使受到了阻碍，扎坦弥亚到现在还在控制自己，努梅莎特不确定她的自控能力能持续多久。

“我不能这么走，我的东西……”扎坦弥亚绕到一个天使的侧翼，用触手把她缠住逼问道：“我的手机和金币在什么地方。”手机还是其次，她必须夺回金币，如果让妈妈知道她弄丢了战利品，她肯定会受罚。

这名天使毫无畏惧，用泛白的双眼瞪着她说，“除了死亡你什么都得不到。”

话音未落，她被甩了出去撞到墙上，巨大的力量导致整面墙被砸出一个和她体型差不多大的窟窿。

“我从没像今天这样讨厌过天使。”霍华德说完，感觉这话有点不恰当，又补充说，“不包括你，粉色的那位。”

努梅莎特可不在乎这种事，她释放出一股力量，震退了围攻而来的敌人，然后拉着霍华德和扎坦弥亚，跃入了那个撞出的洞里。对面通向什么地区尚不清楚，但确实没有敌人。

僵尸天使们涌了过来，在最前面的几个冲入前，努梅莎特用力量修复了缺口，把她们隔绝在另一边。

“暂时安全了。”霍华德喘着粗气说。

“不会太长。”努梅莎特说，很快对方就会判断出三人的位置，而她却不能很快地找到基地出口。

“我们干脆直接炸出去好了。”扎坦弥亚提议，她只需要稍微提升力量等级，从内部一路破坏就行了。

“我想我不得不投反对票。”一个声音从他们头顶传来。

魔法如同丝带，环绕在努梅莎特身上，尽管没有彻底约束她的行动，却也无法摆脱，洛基在上空，像是高雅的编织大师，操纵着丝带，“很高兴你们全员平安无恙。”

看到他，扎坦弥亚就来气，“洛基！”她大叫着，想要扑上去打他，然而只是穿透了他的身体，这是个幻影。

洛基，不确定是否是本体，从努梅莎特身后现身，“不要挣扎，这些东西实际上并不会伤害你。”

努梅莎特可不会相信，她感到这些丝带正在与她的力量进行某种缔结，“撤掉你的魔法。”她奋力挣扎，想要摆脱，可是在洛基的操纵下，这些丝带始终与她若即若离。

“嘿，我警告你。”扎坦弥亚说，“如果你敢对她图谋不轨，玛门先生一定会……”

“先别争执了，她们追来了。”霍华德怪鸭说。

僵尸天使们很快就确定了位置，增援部队从各个地区围堵过来，看到数量，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将是一场恶战。

努梅莎特如临大敌，霍华德紧握武器，扎坦弥亚准备好释放更强大的力量。只有洛基，一副轻松得像是在逛街的样子。

“很好，我已经与你的天使之力完成了联系，可以开始了。”他自信的说。

“开始什么？”努梅莎特问。

“这个。”洛基说着，伸出右手食指，扫向周围的僵尸天使。

从他指尖的，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的威力穿透了坚硬的墙壁，瞬间覆盖至整个基地，这里的每一个僵尸天使都感受到了光芒的照耀。

光芒熄灭，她们没有消失或者倒下，依然站立着。可是战斗却停止了，她们不再急于攻击入侵者，而是纷纷确认着自己以及同伴的状况。就在刚才，洛基将她们全部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稍后

“我的魔法，加上黄金圣城的天使的力量，你们就复原了，实际上没那么难。”洛基轻松的说，“你们的女王已经在十界之战中陨落，海雯也损兵折将。你们要做的与其是跟我们四个死战到底，不如赶紧回去，汇合那些幸存的，如今在四处流浪的天使，开启全新的生活。”

起初这些天使根本就不相信，但洛基出示了证据，确凿到就算以他的欺诈之名说出这些话都足以获得认同。

天使们的战斗意志似乎在那一刻无形中土崩瓦解，她们持着武器的手缓慢的垂下去，洛基一行人离开了基地，再也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我的手机和金币在那里，还给我。”扎坦弥亚说。

“你的东西对我们没用，被扔到焚化炉销毁了。”负责关押她的天使说，“至于金币，是海雯的遗产，我们不可能还给你，赶紧离开。”尽管士气低落，但这些天使还保持着某些固执的念头。

这对扎坦弥亚来说是最糟糕的，在回去的船上，她一直很惶恐，手机毁了没什么，她可以再买一部，让玛丽帮她改造，但是金币丢失，那是妈妈的战利品，莉莉丝发现金币不见是迟早的事，扎坦弥亚深知她的性格，妈妈不会轻饶自己的。

努梅莎特努力去试图安慰她，可没什么效果。她不能把扎坦弥亚带到天堂，只会适得其反。也不能让强尼与扎坦诺斯全暗影位面陪护她，除了引起莉莉丝的怒意，让她对扎坦弥亚更苛刻，不会有任何益处。

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洛基清楚，因为努梅莎特和强尼的原因，莉莉丝为了不让女儿彻底倒向他们一边，不得不对扎坦弥亚做出某些纵容，从过往的情况看，相较于其他莉林，扎坦弥亚得到的关爱已经算多了。

他也对努梅莎特有些看法，她对与扎坦弥亚的教育还是比较死板，总是怕她接触到所谓不正确的价值观。作为教母她可曾想过，毕竟扎坦弥亚是莉莉丝的孩子，母亲的性格中会在她身上体现，等小莉林过了16岁，对于各类诱惑的向往还不让努梅莎特患上焦虑症。

洛基没有说穿这些，问题总会出现，而出现了就会有方法克服。

霍华德怪鸭没有去管扎坦弥亚的不安，而是用一种怀疑的语气问洛基：“我在反复思考，这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为了一枚古老的金币，展开一段对海雯的天使的突袭，洛基不会这么无聊，何况这些天使根本就没有参与地球的大战。

洛基保持着微笑，这种微笑像是对霍华德的一种赞许，“你很聪明，实际上那些天使有些东西我很感兴趣。”他的空着的左手在话说间多了一样物品，做工精细的腰带。

“这东西是……”霍华德凑过仔细观察着，上面刻有古老的如尼符文。

看到洛基展示的物品，努梅莎特惊讶地说，“梅金吉奥德！”

“力量腰带！”扎坦弥亚说，“怎么在你那里，这不是托尔的吗？”

洛基将手一晃，腰带又不见了，“这当然是托尔的，这东西之前被存在仙宫岛的武器库里，后来因曼高戈来袭，仙宫岛被毁，大量物品流失到宇宙各处，托尔为了找回这些东西四处奔走，我也暗中做了搜索，发现力量腰带竟然被海雯的天使得到。她们将腰带带回基地，与之前得到的一名死去神明的力量精华配置在一起，以此提升能源的供应效率。”

“那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一个人完全有能力把它偷出来。”霍华德说。洛基是否真会把力量腰带还给仙宫，他不会指望对方给出明确答复，但霍华德会去给相关人士提个醒，他现在只想知道洛基为什么要靠他们。

“如果有人能分散她们的注意力，对我的行动会更有力。”洛基说，他能感觉到扎坦弥亚对他投来愤怒的眼神，但并介意，“实际上，你不止帮了我，也帮了你自己，小莉林。”

扎坦弥亚没有感到有任何帮助，她失去了手机和金币，尤其是后者。

洛基解释说，“那个基地很大，但你们没有发现，实际上那整颗卫星已经被天使掏空改造成了基地，看过《星球大战》吧，我们实际潜入的是一颗死星，当时她们正利用力量腰带输出的能量为武器系统充能，你认为第一击会朝向谁，阿斯加德、地球，或者暗影位面！”

“我家！”扎坦弥亚大叫道。

“对，这些天使可记仇了，因为莉莉丝的缘故，她们变成了这样。天使女王把她们安置在那里建造基地，只要她们完成了对暗影位面的复仇，天使女王就会的赦免她们，但现在一切都没意义了。”洛基说。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最合适，力量腰带会被物归原主，他利用努梅莎特的力量复原了这些天使，得知海雯原有的统治体系已经瓦解，她们要忙着去寻找幸存的天使，重新建立家园。

扎坦弥亚无法确定这番话是否可信，但他希望洛基是对的，既然他已经拿到了力量腰带，至少没有理由再骗自己。这让她忐忑的心稍微缓解了点，至少她有理由向妈妈解释了。很奇怪，经历过战斗，得知前因后果，她竟然有点同情这些天使，“她们以后该怎么办。”

“你就不要管闲事了。”霍华德说，“以她们的实力，自保绰绰有余。”以他对于这些战斗天使短暂地了解，除非这些天使主动去惹某些强大的势力，否则在宇宙中某得一席之地不成问题。

“对了，努梅莎特，会不会有一天，黄金圣城会像接纳阿修罗一样，也把她们收入麾下。”扎坦弥亚突发奇想，既然上帝手下有各种天使，她们若加入一定能使天堂更加多元化。

“有趣的设想。”洛基说。

努梅莎特却说：“我看不可能，黄金圣城可不接纳这群只想着金钱的人。”

“我发现，类似你这样的人，”洛基用一种耐人寻味的口吻说，“都有一个通病，你们认为全宇宙只有自己拥有信仰、文化、思想这些优秀的资质，其他人拥有的不过偏执、愚昧、低俗。这点在人类世界尤其突出，他们忙着互相诋毁，将对方的贬得一文不值。你真的认为仅靠财富就能让海雯拥有凝聚力，那海雯被瓦解的手段将有很多种。那怕是瓦特阿尔海姆的黑暗精灵，这些心狠手辣，彼此看着都不顺眼的蓝皮屠夫都有某种团结性。你回头想一想，如果没有信仰，路西法怎么可能聚集其如此庞大的叛军。”

这话从洛基的嘴里不疾不徐的吐出听上去显得很刺耳，可努梅莎特却没有立刻予以驳斥，她突然想起玛门在最后的日子里与她的对话，“选择让我们背道而驰，彼此间形同陌路。”有些时候，她回顾天堂的历史，发觉他们没有资格去指责别人。

“的确。”洛基说，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事，同样的思想，同样的意志，却造就不同结果。信仰可以让人明知前方是泄露的核电站，却仅是简单的裹一层铅皮就冲进去抢险，也能让人开着飞机撞向大楼，这里没有高低贵贱，都是极为虔诚的。

“努梅莎特。”扎坦弥亚拉着她的手，她看出这名天使可能又因为过去与玛门有关的事在伤感。

“我们到家了。”这时霍华德指着前方说。

地球，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

回家，这可是让现在的扎坦弥亚比较揪心的事，努梅莎特提出偷偷潜入暗影位面保护她，被她婉言谢绝，扎坦弥亚可不想让努梅莎特和妈妈发生冲突，她只希望关于金币的记忆已经被妈妈淡忘，毕竟近来发生了很多更深刻的事。

从传送门中出来，她发现对于自己的归来，其他的莉林的反应大同小异，都是漠不关心，就跟平日一样，这让她稍微放下了戒心。

“嘻嘻~~”一阵不怀好意的窃笑让她打了个寒战，扎坦弥亚迅速找到源头，发现自己彻底猜错了，这些同类只是装作没事，实际他们早已把自己围住了。

“妹妹，你知道吗。”纳克塔挤眉弄眼的说，“妈妈一直在找你，据说她丢了什么东西。”

“有人跑到她屋里瞎翻，可那不是糖果店。”医生像看即将解刨标本一样说，“她现在心情不太好。”

“妈妈……妈妈在那！”扎坦弥亚嗫嚅地说。

“乖女儿，我可等你好久了。”莉莉丝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她低着头，在她耳边小声说。

扎坦弥亚吓得差点跳起来，但被莉莉丝牢牢摁在原地。

“我发现我对你是太宽容了，你总是乱跑，惹是生非，这次还偷走了我的一个纪念品。”莉莉丝能感到手中的扎坦弥亚在哆嗦，“你说，妈妈该怎么处置你。”

“妈妈……”扎坦弥亚深吸了一口气，竭力稳住情绪说，“听我解释，真的，我能解释。”

她希望无意中救了家园这件事能将功补过，不然，她一定会吃苦头的，妈妈可有的是方法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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